了。
“好了,上车了。”姬墨舒二话不说把顾婉约拉上车,这人读书读的固执的要死。
顾婉约上了车,更显得拘束了。坐在马车里,这时候她才发现姬墨舒原来带了家眷的,车里有两个妙龄女子,都带上了面纱,姬墨舒正坐在一旁搂着其中一个女子,那应该就是姬墨舒的夫人罢。
虽然有了外人,但苏娘不见拘束,只是柔弱无骨般靠在姬墨舒怀里。
因为是坤辈,苏娘和苏影在顾婉约上车前便围上了面纱,姬墨舒并未说什么,只是坐在苏娘身边,有意无意的隔开顾婉约的视线。其实她带着家眷不大想带生人一道的,可顾婉约这样肯定会耽误考试,寒门学子本就不易了。
“你是寒门学子?”忽然,苏娘问了这么一句。
“嗯。”顾婉约有点羞臊,双手不自觉绞紧。
“寒门学子中举人倒是少见呢。”苏娘又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士族独大的问题几乎是每个朝代都会面临的,士族从士,却又脱离了民间,这样的人如何治理民间问题,朝廷往往党派之争,满朝文武忙着站队,干实事的都被排挤在外。若遇上个拎不清的君主,风调雨顺的年代或许还好,若遇上灾年,那就是亡国之君了。
面对苏夫人那不带情绪却又似是评价的话,顾婉约虽觉得心头有些许苦涩,却也恭敬的行了个礼,“自古寒门难出贵子,自是少见。”
“少见是少见,不过如今你到底是考中举人,虽还未成为贡士,但举人亦是有资格为官的,可说说对以后有什么打算?”苏娘依旧是淡淡的。
听闻打算,顾婉约先是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其实她没有想过想做什么,只知道要考试,考过了再说,但是若真的考过了要做什么是不知道的,夫子考究的也大多是朝局与民间问题,回想起来似乎科举从未引导过学子去思索以后要做什么,更多是考究这个人的人品与见闻,类似于不谙世事,高谈华夷。
“没有想过?”苏娘一眼就看穿了顾婉约所想,有点失望。
“不瞒夫人,是没有想过,以往我读书只是为了让我家人能够过的更好一点。”顾婉约又作了一拜。
听到只是想让家人过好一点,这还是一个举人说出来的,若是秀才或是童生也就罢了,举人读了这么多书还是这个愿望吗?苏娘皱眉,“你私心太重了。”
“这世上谁不是为自己的私心办事呢,所谓雄才大略,换个角度不也是私心吗?”意料之外,顾婉约竟然反驳了起来,还是角度尖锐。姬墨舒都不禁捏了把汗,其实她也认可这一套。
“你倒是实诚。”苏娘冷哼一声。
“我读书只是想让家人过的更好,可多年下来,因着要拱我读书,家的条件一日比一日差,全族供着我一个,虽然是考过了,可考过了意味着还得继续读,以至于我已然年方二十有二,并未成家亦未立业,家中老母更是自我读书以来没有过过一日好日子,就连兄弟姊妹也被我拖累,现在我进京赶考,先不说中不中,光是这份盘缠便是从牙缝省下来的,可昨夜一夜间亦是化为乌有,而未来的路我也看不清。”顾婉约眉目有着浓浓的愁绪,虽然言语平淡,但里面每一个字都压抑着极强的罪恶感。这是很多寒门学子都会出现的心理境况,出身穷苦人家的读书人似是生来便有罪,与其说是读书,不如说是受刑,只是这个刑罚看不见摸不着。
“啧,你这想法。”苏娘皱紧了眉头,她看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姬墨舒,“墨舒,你有什么看法吗?”
姬墨舒听的出神,被苏娘点名还打了个颤,似是吓到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苏娘笑着捏捏姬墨舒的手,也不在意车里还有外人,直接就靠在姬墨舒怀里。
知道这家伙又开始发挥那让人头疼的肆无忌怛,姬墨舒本能的抱住,体贴的给苏娘盖了个毯子,如今才三月,又是北上,越是往北就越冷。想了想,她才道。
“这个我也没有想好,你是知道的,我的心愿是呆在家里守着娘,还有你。”
……
苏娘悄无声息的捏了姬墨舒腰间的软肉一把,又气又恼,这国家都没有能人了吗?就没有雄才大略之辈?一个两个都不要荣华富贵,没有野心,干脆无为而治算了,死了以后管它洪水滔天。
“床前尽孝,子孙绕膝那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愿望,可愿望与现实往往是有所偏颇的。商贾需要读书的子弟来获得朝中的话语权,姬家就我一个孩子,往往读书不行才会去经商,入朝为官的豫州子弟会给经商的保驾护航,这样商帮才能经久不衰。若我能够在朝廷站稳脚跟,豫州百姓皆会因我自豪,当然对于我个人而言入朝为官也不等于没有事可做。好比我出身商贾之家,自是会想全国通商,通商就得修路,若可以,我会想方设法开拓新的道路,不仅是水路还有陆路,道路通,商业才能兴旺。”姬墨舒吃痛的皱了皱眉,却还是老老实实的把一些想法说了出来。
顾婉约听闻也是想了想,竟然受到了启发,双眼的阴郁褪去转而透露着精光,竟有种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