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诚意,便怨不得我们怠慢了。他若不肯割舍,难道我们不能硬夺了来么?!
弱肉强食,这本就是天下间颠扑不破的至理。
契丹大祭司多阔霍用权杖点了点地面,拨弄着上面丁零当啷作响的铃铛,眉心突兀现出一抹恶念煞气,如猩红的花朵开至末路,行将腐烂,硬生生将她通身的神圣气度破坏殆尽。
李、云、昭。
她一字一顿呢喃着这个名字,似是要将这个名字拆解开,细细碾碎。
“刺史大人难道没有什么话要禀报给本王么?”李云昭瞥了一眼身畔几度欲言又止的延州刺史。
刺史心中一凉,心道终究是瞒不过岐王殿下的耳目。他用袖子抹了抹额前的汗,把心一横,道:“下官确有一事要禀报。”
“说。”
“殿下,这几日城郊似有鬼怪作祟!听说每当子夜时分,城郊便有女子歌声,俏皮谐谑,勾魂摄魄,路过的行人禁不住诱惑,被勾了去,再也没命回来。隔日被发现时已成了一句尸体,全身的血都放干了!这不是女鬼索命是什么?”刺史想起那些尸体的惨状,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李云昭面色一沉,“这么大的事你今日才报给我?便是这么视人命如草芥么?”
“下官不敢!下官差了一批人去郊外查探过,只是他们也……”刺史脸上浮现出悔恨和悲悯交织的神色,以手遮额,“大多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真是作孽啊……下官作为父母官,实在是无颜面对父老乡亲,也无法应对那无影鬼魅,思来想去只好请殿下亲自出马。殿下自身武艺高强,身边奇人异士又多,想来定能应付得了。”
李云昭细细盘问女鬼出没的具体时候和地点,方道:“……本王知道了。下去罢,等本王回来,再治你的罪!”她恼怒地挥手让刺史退下,凝神回忆起以往看过的县志。
风水一道她只知道些皮毛,但延州除了夏主赫连勃勃墓算是一处大墓,其余的墓葬并无显贵巨富,这许多年来也风平浪静,并未有鬼怪作祟的传闻,应当是处不容易聚阴气引尸变的地方才是。
降臣是个跳脱的性子,这几日闲不住常出门闲逛,也听了一耳朵街上的惶惶人心,回来说与李云昭听。李云昭知她内行,便托她去查探了一番,此时恰好返回。
那女鬼要么是留有神智,要么是背后有高人牵引,知晓利害,降臣这一路寻去,竟未撞上。她逐渐缩小怀疑范围,大致择定了女鬼巢穴所在。
“昭昭可听过一则传说故事?延州妇人。”
昔延州有妇人,白皙,颇有姿貌,年可二十四、五。孤行城市,年少之子悉与之游,狎昵荐枕,一无所却。数年而殁,州人莫不悲惜,共醵丧具,为之葬焉。以其无家,瘗于道左。大历中,忽有胡僧自西来,见墓遂趺坐,具敬礼焚香,围绕赞叹数日。人见谓曰,此一纵女子,人尽夫也。以其无属,故瘗于此。和尚何敬邪?僧曰,非檀越所知,斯乃大圣,慈悲喜舍,世俗之欲,无不徇焉。此即锁骨菩萨,顺缘已尽,圣者云耳,不信,即启以验之。众人即开墓,视遍身之骨,钩结如锁状,果如僧言。州人异之,为设大斋,起塔焉。
李云昭于杂学颇有涉猎,轻轻颔首。
降臣道:“延州百姓为锁骨菩萨所建佛塔就在城南三十里处,荒废已久,鲜有人往,应是那女鬼最有可能的藏身之处。”
李云昭道:“这厉鬼会不会同那位锁骨菩萨有什么联系?”
“不会的。”降臣摆了摆手,“似这等厉鬼,或死时心怀怨憎,或生前不好相与,多半不是善终。据这传说故事看,这妇人不过秉性风流,也不是什么恶人罪人,应不至于有这等威能。”
如此……这作祟的厉鬼难道还是外来的不成?
降臣拍了拍手,摸出一盏精致的小灯笼递给李云昭,“那鬼怪确实厉害,但不是你的敌手。这盏灯你带上,若有厉害的鬼物接近你三丈之内,烛火便会转为碧绿色。”
李云昭双手接过小灯笼,道:“婉儿姐姐不同去么?”
降臣笑道:“怎么,害怕啦?想要我陪着?”她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李云昭似乎听到了十分清脆的咔咔声,“我刚回来,想休息休息。嗯,你若是怕寂寞,就带上……李存礼罢。”
李云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会建议去找侯卿。他是尸祖,对付鬼物应该也很擅长。”
降臣斜身倚在桌边,起手打了个响指,李云昭提着的小灯笼发出荧荧橘色暖光。她懒洋洋道:“侯卿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什么脾性我还不知道么?你可千万别惯着他,适当时候冷一冷他,让他知道人心的可贵。”
“这几日我与你切磋数回,察觉你武功进展一日千里,实在不凡。不过你练的《幻音诀》应当是走的纯阴的路子罢?”得到了李云昭肯定的答复后,降臣继续说道:“天地之道,以阴阳二气造化万物,故阴阳是人之根本。阴阳二气相生相克,循环往复,世间万物,皆出其里,万物之象,难出其外。到了你这样的武学境界,要想更进一步,便应该调和阴阳,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