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死,顾惜就永远都不会忘了他。
所以,凌千暮必须死。
想着,凌千越刚刚有些动摇的眼神,更加疯狂阴沉,反复地复述着一句话:“顾惜是我的,她只能是我的,生也好,死也罢。”
“……”
何韬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他拼命地克制着几乎摧毁理智的心寒,压抑道:“所以,您是非得逼疯惜惜小姐,是吗?”
如果您说是,那就别怪我了。
除了您,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为另外一个人拼过命。
凌千越的眼波动了动,再度朝着他望去。
何韬没有回避凌千越的目光,同他直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足足十余秒。
凌千越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语调中淬着冰渣:“你想违抗我?”
“我不敢。”何韬摇头。
但,如果你执意要以惜惜小姐为诱饵,要惜惜小姐亲眼看着你弄死大少爷,也未必不会。
听着何韬的回答,凌千越的嘴角微微上扬:“不敢最好。”
收回视线,他回到沙发上靠着,缓缓地合上眼睛。
何韬没有说话,就这么安静地等着凌千越的最后回复。
过了很久很久,凌千越终于下令道:“把她带回去,看着她,今天的事不要让她知道,不要让她离开那栋别墅,也不要让任何人跟她说话。”
一句话,何韬紧绷的神经陡然松懈,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一软,摊开手时,掌心已全是汗。
凌千越的意思很明确,凌千暮的性命他要定了,但顾惜不用亲眼看着。
何韬拼命的克制自己,不让凌千越听出自己的欣喜太过异常,询问道:“那您呢?您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这几天我有些失控,将她的身体伤得不轻,若回去了会忍不住继续碰她。让她自己待着养养元气,我等处理了凌千暮再回去。”
凌千越竖起手指抵住额头,岔开话题:“不是说在国外给我找了心理医生吗?怎么没过来?”
何韬没有想到,凌千越不但放弃要顾惜亲眼看着凌千暮死的决定,还主动提起心理医生的事情,急忙道:“过来了,但他说没联系到您,您若是需要的话,我今晚就让他过来。”
“好。”
凌千越仅回一个字便不想再说话,他就这么靠在沙发上,用手撑住额头,闭着眼睛宛若睡着了。
何韬想了想,继续询问:“那……,我现在带惜惜小姐回去了?”
凌千越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抬抬手指,算是准了。
何韬忙踩着楼梯上楼去接顾惜。
满脑子都是,如果顾惜知道今晚又可以有一夜的独处时间,她该多开心?
“等等。”
欢喜还没来得及蔓延,凌千越忽然又叫住何韬。
何韬急忙停住脚步,回头望去。
“你先去休息吧,我上去看看她。”
凌千越丢下了一句话,擦着何韬的肩膀而过大步地上楼,全然将何韬脸上凝固的微笑忽略。
何韬望着凌千越的背影,忍不住苦笑一声,转身离开。
他,终究是凌少的属下,无论处在任何情况下,他都没有资格跟他们争。
凌千越很快走到卧室外。
他没有直接闯入,而是站在门口透过门缝,注视着里面那个恨自己入骨的女人。
脑海里,全是何韬问他的话:“凌少,您那么爱她,为什么就不能深信不疑地相信她一次呢?”
他不是不信她。
当所有的证据摆在面前,他要怎么去相信?
也许是感觉到他来了,正坐在梳妆台上整理头发的顾惜,动作微微停了一下。
但也仅是停了一下,她便拿起梳子继续梳着长发,将自己好久不打理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反手对着镜子开始编发。
瞧着女人灵巧的双手在自己头发间来回穿梭,凌千越终是没忍住推门而入来到她的身后,双手握住她的小手,声音是许久不见的轻柔:“我帮你好不好?”
顾惜没有拒绝,将手从他的掌心抽走,放回大腿上交合迭在一块。
看着她抽手的动作,凌千越的眼睛垂了垂,眼神里突然满是落寞和伤痕。
她这是,连手都不愿意被他碰一下。
没有拒绝他帮她辫头发,只是知道自己逃不掉而已。
可那时她才十几岁,就成天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将手指藏到他的手心,或是挠他,或是用小拇指勾他,或是干脆将小手整个塞他的手掌里,那么喜欢和他肌肤接触的感觉。
回忆在蔓延,心头像被堵死了般难过。
用力压下,他接着她编了一半的头发,娴熟地帮她继续编。
她小时候可臭美了,整天辫着各种眼花缭乱的发式。他总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将她的头发拆开,等她发现恼怒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