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他太丑了……”郑湘哭着拒绝道。
孩子出生后,郑湘并没有如母亲所言,母爱一下子就膨胀起来,对小娃娃怎么爱都爱不完。
若不是生产时,母亲与金珠盯着,她还觉得摇篮里的孩子不是她的呢。
陆凤仪听到这话,气笑道:“娘不嫌儿丑。娃娃小时越丑长大就越好看。”
“他就是丑,陛下也不好看……”郑湘说着眼泪就啪啪地落。
“可不许胡说。”陆凤仪告诫了一声,又问:“还难受不难受?你这运气极好,我还没见过比你生孩子更顺利的人。”
陆凤仪说着又在心中感谢满天神佛保佑女儿平安生产,准备明天去宫里的寺庙多烧几炷香。
“一动就疼,可疼可疼了。”郑湘的泪水淌得更多了。
陆凤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拿帕子给女儿擦泪。她转身问太医和医婆淑妃的身体如何。
太医和医婆都说娘娘无恙,只要月子里多调养,一定能恢复健康。
陆凤仪道:“各位辛苦了,不独陛下有赏,娘娘也有赏赐。蕙香去将娘娘备好的荷包拿来送给诸位沾沾喜气。”
蕙香领着小宫女端着一盘子荷包过来,那荷包有元宝式样、葫芦式样、桃形、如意形……各个装得鼓鼓囊囊,就像弥勒佛肚子似的。
蕙香依次送给太医产婆和医婆等人,众人悄悄掂了,沉甸甸的,必是金锞子之类,无不喜笑颜开。
众人散去,医婆临走还有金珠商议明日过来给淑妃按揉肚子以及产后恢复锻炼的时间。
熙熙攘攘的人都走了,只留给郑湘一片安静和床榻边睡在摇篮里的小宝宝。
“呜呜呜呜……”寂寥一点点将郑湘吞噬,她哭出了声音。
“湘湘,你怎么了?”屏风外侧响起急促的声音。
郑湘听出音儿,忙叫道:“不许进来!”不料不小心使了力道,钝痛化为利刃,刺得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姜榕在外面更焦急了,但他不敢进去,怕再刺激她。只听代国夫人说湘湘说儿子丑,现在一直在流泪。
姜榕不理解,甚至有些迷茫。小宝宝很好看啊,那双眼睛又大又黑,头发也毛绒绒的,怎么会丑的?
而且小宝宝是皇子啊,大周的女娘将来任他挑,也不愁娶媳妇啊。
“好好好,我不进去。小宝宝很好看,他像你将来一定是个俊俏的小伙子……”
姜榕竟然絮絮叨叨地说起来,畅想小宝宝将来娶妻生子建功立业……说着说着,又不知如何转回到他自己身上。
郑湘安静下来,默默淌泪。姜榕的声音透过屏风,传进郑湘的耳朵里,又飘了出去,仿佛她的左右耳朵打通了似的。
姜榕的声音一开始让郑湘生烦,她身上疼心里不舒坦,这个声音就像赶不走的蚊子,嗡嗡嗡,惹得她心生烦躁。
但是她现在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情,呵斥姜榕,只能任凭这噪音在耳朵里闹腾。
渐渐地,她慢慢习惯这种声音,不理不睬,觉得这声音就像呼噜的风,吹落的花,摇晃的树枝,叽叽喳喳叫的小鸟。
慢慢地,郑湘的耳朵不自觉地捕获一些有趣的字句往脑子里送。
姜榕继续啰嗦,谈起小时的糗事。他和小伙伴结伴去梨园偷梨,结果不小心碰掉马蜂窝被马蜂追着叮,最后跳进河里才甩开马蜂。
郑湘闻言大笑起来,结果乐极生悲,牵动伤口,痛得直叫。她忍痛气道:“谁让你去偷梨?活该!”
姜榕闻言,心才放回肚里,笑道:“我已经受了教训,双眼被叮肿,以后再不敢了。”
许是泪水将负面的情绪带走了,郑湘现在浑身又慢慢充满活力,她道:“我饿了。”
姜榕立马道:“我让人传膳。”郑湘轻声“嗯”了一声。
不一会儿,金珠端来一碗阿胶红枣粥、一碗冬菇蒸鹌鹑蛋羹、一碗鸡汤山药并几样清淡易克化的点心和小菜。
郑湘现在只是稍微擦洗,脸色也有些憔悴,不肯见姜榕,催他回去处理正事要紧。
姜榕无奈,只好离去,嘱咐宫女太监务必照顾好淑妃。
姜榕走后,金珠和陆凤仪跟着进来,郑湘忍痛坐起来,开始吃喝。
小花皇子
生产对于郑湘身体的影响远没有结束。她产后几天里,笑容和蔼可亲的医婆每日过来给郑湘揉按腹部。
然而郑湘一瞧见她,就忍不住瑟瑟发抖,腿软脚软。郑湘没怕过人,这医婆是第一位。
按压完腹部,宫里又换了位医婆来,教她产后恢复锻炼,期间更是各种心酸煎熬。
郑湘这辈子吃过最大的苦,或许就是生育的苦。
除了这些外,郑湘被宫女太监好吃好喝伺候,吃喝都是太医院根据郑湘的体质特别定制的。
旺盛的活力和顶尖的医疗护理让产后苍白憔悴的郑湘慢慢恢复健康。
小花皇子,对,小皇子的小名定了小花。
郑湘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