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十五年,天子鬼神之谋,却是愈发的深不可测了啊。”
公安城内,关羽与郭嘉两人相对而坐,拿着敢死之“蛙”九死一生打探回来的情报,一脸的钦佩。
尤其是郭嘉实在忍耐不住地又跟着感慨道:“洛阳城鬼帅事件之中,我也算是半个参与者,当时就觉得此事处处诡异,且有所预感此事定然是要针对于东吴的,却是这么也没想到,天子居然连今日之事都已经算计到了,尽管已经见识过了许多次,这次我依然是心头剧震啊。”
说着却是突然苦笑不已:“嘉自诩也算是这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然而与天子想比较,却也是如同萤火比之于皓月一般了。”
俩人都没有怀疑过巧合这两个字,因为……实在是太巧了啊!
且不说,太子与天子俩人唱双簧,费尽心思的在洛阳城搞什么鬼帅之事这事儿本来就不合常理。
鬼帅一伙的思想传播后面也明显是有朝廷刻意纵容甚至引导的影子,如果不是太子将司马懿召入校事府,益州那边也不会顺利的星火燎原,而益州那边的星火燎原却是又为长沙这边提供了丰富的燃料。
再加上那场诡异的禅让,诡异的官吏年轻化,甚至是这场诡异的伐蜀,以及如此诡异的人事安排,恰好就让这关羽与郭嘉如此恰好的同时出现在了公安。
如此多不合常理又恰巧之极的事情,自然是天子可以安排,又自然便是为了此时的伐吴之大业了啊!
除了恐怖如斯这四个字以外,还能找得到其他的形容词来形容天子么?
“看来这破局之道,就在于这鬼帅之道了,根据探子回报的消息,周瑜将近百万的劳工分别安置在十一家大型企业之中,名为工人,实同奴隶,如果,能将他们动员起来,争取一个让我军抢滩登陆过河的时间总是够的,只是这过河之后……”
关羽想了想道:“陛下托人给我送了两门科学院新研制出来的蒸汽炮,可发射三米长短,手臂粗细的铁锥,射程大约是六十余丈。”
郭嘉马上反应过来道:“如果能架设在桥上正面迎敌,辅以普通的床弩和两岸投石,足以保证这东吴的水师就是再横,也到不了桥下。”
“不用长,有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了平定长沙,扫平荆南,到时候完全可以从容在江上再修一座新桥,让火车在桥上跑都行。”
俩人越说越是兴奋,却是觉得这仗,终于有能打的意思了。
“然而眼下的问题是,周瑜毕竟非是酒囊饭袋,自然也看得到这百万劳工聚拢在一块的弊端,军队看管十分严密,再加上东吴本来管理奴隶的经验就比咱们大汉更加丰富,短时间之内,如何能将他们组织得起来呢?就算是能组织的起来,只怕是根本来不及成什么大事,就要先被镇压了。”
“你我都是从洛阳来的,应当知道什么叫做星火燎原,眼下既然长沙郡中已经有了鬼帅一脉,所欠缺的无非是两点,一个是正确的引导斗争方式,一个是统一的领导。其实,如此放任下去的话,最终这长沙这边也会自己摸索出一条正确的道路。”
“时间啊,迟则生变,而且真要是任由他们自己摸索,周瑜的应对手段也一定会与日俱增,子龙那边已经开始动手了,孙策一旦被逼的急了,随时可以踏海而行,海线漫长且广阔,却是靠这弩炮无论如何也防范不住的了。”
郭嘉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然后,却是沉沉地叹息一声,良久之后问道:“能不能想想办法,把我送对岸去。”
“你?”
“谍战这种事,我终究还是比司马懿更有经验,当初太子在洛阳时,也一直是我在陪着他过招,我去,凭我的身份也足以迅速整合那些大大小小的鬼帅组织,长沙郡原本也有校事府探子,只有我去,最合适。”
“你若是去了对面当然合适,但……你不是只想安稳退休么?况且,你身体也不好。”
郭嘉闻言苦笑道:“这不是赶鸭子上架赶上了么,如果现在我人还在洛阳,我肯定就装病不起,大门都不迈了,然而国事如此,到了需要用我之时,我难道真的还能畏惧艰难,只在你身边踏实做个谋主么?”
说着,郭嘉端起一杯酒水站起来一边喝一边道:“可能,这就是命吧,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天子既然要咱们这一代人把事情都做完,你们都上了,我又如何敢去缺席呢?至于这条性命,呵呵,说来我郭嘉也享了这二十几年的福,曾经也迫害过不少忠于汉室的老臣,今日,就将这一把老骨头当做火把给烧了吧,给后来的年轻小辈点个亮。”
关羽闻言,却是微微动容,站起身来,向这郭嘉深深一礼道:“此战,吾必当身先士卒,不负奉孝忠义。”
郭嘉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这一辈子放荡不羁惯了,干的又都是得罪人的事儿,家里,还有四十多个小妾,其中有许多都未曾生育,我死之后这些无后的女人说不定就要被人欺凌了,他们长得都挺漂亮的。却是有个不情之请”
“啊?”
“此战之后,我大概率是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