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大家,如果有人觉得自己吃亏了,那也不必来了。”
她懒得和人计较,懒得和人生气,不代表她没有脾气。
真让她不舒服了,还请圆润地滚蛋。
聂母见她这样说,自然不会拆女儿的台,管人手够不够的,黄娘子是不能用了。
她立刻道:“那现在就把账目算算请吧。张嫂子你们几个是一起的,你们作证,账目没问题。”她们是不识字不会记账的,所以基本都是当天结清。只是这两天勾发网比较多,每天匆匆忙忙地收功,账目就两三天一结。
黄娘子一听急了,之前酸气冲脑子,一下子失去理智还寻思聂母缺人手,肯定不敢把自己赶走,现在聂青禾说不让她来了,她一下子转过弯来,如果不来做活儿,她一个月就少了将近三百钱的进项。
那家里日子就要难过了。
她赶紧一副别大题小做的样子笑道:“哎呀,开个玩笑啊,怎么还就生气了呢?至于要赶我走,以后不让上门?你说咱们都是街坊邻居,远亲不如近邻呢,大家一起这么久了,难不成还要翻了老脸?不值当啊。”
有和事佬就忙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别动气,和气生财。
聂青禾就冷笑一声。
张婶子道:“我说你们真是没良心,以前求着大妹子教绣花做活儿的时候怎么说的?不是家里孩子多吃不饱饭,就是家里老娘生病,再不就是男人腰伤了干不了重体力活,来这里绣花帮衬一下。怎么时间久了,赚了钱了,这会儿又觉得自己了不得,成了人家大妹子的贵人了?人家大妹子可一个铜板都没赚我们的,都是自己做活自己赚。我看大家要是觉得吃亏了,做得不爽快,不如都不做了,人家大妹子也不受这个气。”
她和聂母关系好,因为当初她家里是真的遇到了难事儿,需要急用钱,聂母自己家也苦哈哈的却还借给她,回头又带着她一起绣花。她绣花是真的一般,但是肯学,聂母也肯教,所以现在反而是这群娘子里面绣得好的。
这黄娘子整天阴阳怪气两句,聂母没当回事,今儿直接说人家闺女,那能忍?
那两个替黄娘子说话的妇人立刻闭嘴不吭声了,跟黄娘子一比,那还是赚钱香啊。
黄娘子没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拉不下脸来苦求,便想破罐子破摔说几句狠话,自己已经学了勾发网,不给东家勾就给西家勾,还能饿着不成?可他聂家却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两面三刀之辈,以后她也得出去说道说道。
结果不等她说出来,聂青禾冷冷道:“黄家娘子,勾发网这个技术是我们铺子保密的,你若是随便出去告诉别人,那柳老板一定会把你的行为传遍街面,倒是看看哪家敢用你。当然,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勾发网不用你,你可以照旧去绣花,虽然你绣花也是跟我娘学的,但是我们不管绣衣楼的活儿。”
其实聂青禾根本就不怕黄娘子把勾发网的技术告诉别人,她从来就没想过把技术保密。
发网只是一个必备小工具,并不是发大财的金手指,妇女们学会了方便生活,那是好事。如果黄掌柜肯上门真诚地表达他们也想学这个技术的意思,那她也会真心教,并不会藏着掖着。
而她之所以去找张婆婆,只是因为张婆婆手艺好有创新精神而已,并非怕黄家破解了她的技术。
钩针、棒针的技艺,传给普通百姓,可以极大地丰富人们的日常生活,有什么不好的?
就算是传播给别人,也不耽误她赚钱。
就说现在家家户户的妇女都会纺线织布,可布庄、绸缎铺子依然开遍大街,生意好得不行。同样,家家户户自己做饭,可大街上的小饭馆、早点铺子、酒楼,依然开遍全城,甚至连挎着篮子叫卖豆包的老婆婆也依然能卖光。
她在铺子里给人梳妆插戴、修眉化妆,也很乐意把这些手艺教给顾客。
她就不在怕的。
黄娘子被聂青禾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最后又气又心虚又慌乱地走了。
其他妇人脸上讪讪,都赶紧表忠心,她们可一心一意跟着聂母干的,从无二心之类的。
张婶子拍拍聂母,“你别生气,咱们都知道你好心呢。”
等其他人走后,聂母才露出一丝为难,表示人手不够,短时间找不到那么合用的人。
聂青禾笑道:“没事的,我已经找了一个很厉害的,到时候她会帮忙带新人。”
聂母一下子松了口气,“这样就好,不给人家耽误生意,要不我们也过意不去呢。”
聂红花之前一直想插话都没机会,现在终于能开口,她小嘴叭叭的,“我早就说别让她来了娘还不听。她一来就跟酸鸡一样酸个不停,什么‘哎呀你们家昨晚上吃什么啊,那么香,你们青禾在铺子里赚不少钱吧,什么时候搬新家,那我们是不是够不上当邻居了?’”
她还要说,堂姐悄悄扯了扯她的衣领,让她别说了。
聂红花啪啪拍手,笑道:“以后终于耳根子清静,不用听酸鸡咯咯了。”
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