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山又惊又怒, 看起来像是想要冲上来管教姜宁:“你最近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这种事情都能开玩笑!”
姜柔柔惊慌失措地看了他一眼:“叔叔。”
郑若楠则立即将姜宁护到身后, 一把将姜山推开:“你给我离宁宁远点!”
她蹲下来,握住姜宁肩膀的双手有点不易察觉地发抖:“宁宁, 你刚才说什么?”
姜宁踌躇了下, 打开书包, 取出了那份亲子鉴定书。她重生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做这个,鉴定早就出来了, 她一直随身带在书包里。
她将鉴定纸递给郑若楠,看向郑若楠的表情有些沉重,像是缀着铅块:“妈, 您看这个。”
郑若楠视线缓缓落到亲子鉴定书上,接过去的时候手指还有些颤抖。
当看清楚了每一行后,她瞳孔猛缩,显得摇摇欲坠。
脸色比她更苍白的是姜山。
他搞不清楚为什么揭穿这些的竟然会是姜宁, 甚至毫无征兆地,她便拿出了证据——
不对,不是毫无征兆, 这段时间以来他这个女儿看他的眼神一直都有点奇怪,态度也很冷漠,但是他哪能想到这一层?
哪能想到才十四岁的姜宁把他和姜柔柔的亲子鉴定都已经偷偷做了!
这么多年来他在郑若楠面前小心翼翼,梦话都不敢说,至少在掌握财政大权之前,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结婚还没一个月,就干出了荒唐事。
可万万没想到,真相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揭开了。
一时之间,空气一片死寂,只有郑若楠倒吸冷气的声音。
姜宁看着郑若楠骤然失去血色的脸,担忧地扶住她:“妈妈……”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这么莽撞是好是坏。
但是,长痛不如短痛,这一天迟早要到来。
无论用怎样的方式告诉郑若楠,郑若楠和姜帆都要经历最痛苦的那一个瞬间——得知多年以来一直被枕边人、父亲背叛着。
“姜宁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会恶作剧了。”姜父还在试图狡辩,对姜宁怒道:“姜宁,你是不是非得害得家里鸡犬不宁你才甘心?!”
郑若楠好半晌才冷静下来,她脸色仍然苍白,但是看起来镇定了一些,她将姜宁往外推了推,说:“宁宁,你先去许鸣翊家,晚饭也在他家吃,手机拿好,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你再回来。”
说完,她看了姜柔柔一眼,头一次无视姜柔柔发红的眼圈:“你也去外面。”
姜宁和姜柔柔被郑若楠送出院门外。
接着,院门锁上了。
两人同时听到了里面传来茶几翻地、玻璃杯四分五裂的吵架声。
姜宁倒是不担心郑若楠吵架会输,她这父亲一向软弱,就只会对着儿女干吼,但是在郑若楠面前,永远像只小鸡仔。她想,或许是应该给郑若楠一些时间,让她发泄这么多年来的怨恨。
姜柔柔双腿都有点软,她差点一屁股坐在院子外面。
她慌神许久,才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她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姜宁,眼里的恨意再也难掩:“姜宁,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欺负人?一定要将我赶出去才罢休吗?我碍着你了吗?我马上就要没有家了。”
姜宁不知道这丫头哪来的脸说这话,要是她不知道自己是私生女也就罢了,然而听她这语气,她分明早就知道。
姜宁将书包拉链拉上,居高临下地看了姜柔柔一眼,讥嘲地说:“我欺负你了吗?我这可是在帮你。你怎么会没有家?我这不正是送你一个家吗?等我爸被赶出去,他就能彻底属于你一个人了,以后你想叫爸爸就能叫爸爸,多好。”
“哦,还有老太太,你还多了一个奶奶。”
姜柔柔却惊恐地开始哭。
姜宁戏谑地想,因为姜柔柔很清楚,这个家的钱都是谁赚的。
姜父当初的工作就是姜宁的外公给安排的,外公去世后,他这个项目主管早就有名无实,每个月拿到的工资都不够他养车。
——更别说以后为姜柔柔提供学费、生活费和各种补习班高昂的费用了。
姜柔柔在姜家这些年,郑若楠心底是怎么想的暂且不论,至少表面上她是完全做到了一视同仁的。
姜宁和姜帆有多少生活费,她就同样地给姜柔柔,甚至有时候,因为姜宁和姜帆有外公那边的亲戚给零用钱,她还会多给一些姜柔柔。
每次逢年过节,三个小孩收到的压岁钱也是一样的。
正因为这样,姜柔柔才能穿得起漂亮的衣服,和名牌帆布鞋,从小到大练习钢琴,学习芭蕾和现代舞。
从某种程度上讲,她虽然是胡同里大家都同情的“孤女”,但她的日子可比钟从霜过得舒服多了。
而一旦姜父净身出户后,她的优渥条件都将荡然无存。
听见姜家的争吵,这一条胡同的邻居全都出来了,有人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过来一把将坐在地上的姜柔柔拉起来:“这孩子,怎么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