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都散发着独属于少年的弹润和光泽,正微笑地看着他。
秋君药触电般想要放开手,却被“自己”死死攥住手腕,紧接着,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急速地流逝着,从他的身上转移到面前的“秋君药”身上,而患白血病时的那股熟悉的虚弱感再度从体内发散开来,令他感觉微微窒息。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人偷走了,秋君药只觉自己无法站稳,踉跄几步摔倒在地。在他倒下后,忽然一阵天旋地转,钻心的疼痛再次传来,他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开始吐血,面前很快积聚起一摊鲜血,而从那鲜血的倒影里,秋君药意外看见了被封在冰棺中沉睡的自己,和现在自己的脸庞交错闪过,面色是如出一辙的惨白和难看。
“陛下,陛下!”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唤声,迫使秋君药从那心悸中回过神来,他猛然睁开眼,趴在床边,再次吐出了一口血。
“陛下!”引鸳在这两天里守秋君药守的眼睛都熬红了,愣是片刻不敢闭眼,就这样浑浑噩噩地陪侍了两天,结果好不容易盼来秋君药醒来,就目睹了秋君药吐血的过程,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您”
“咳咳咳”秋君药将胸腔中的淤血吐干净,艰难地摆了摆手,示意引鸳不要担心,虚弱道:
“没事”
他说:“我没事。”
“可是您吐血了”引鸳手足无措地看着秋君药:“太医早就来诊过了,施针压制了你体内的丹毒,但您一直没有醒,臣妾害怕”
“没事,”秋君药伸出手,捏了捏引鸳的脸,觉得对方看上去像是快要哭了:
“死不了。”
“您到底是为什么会吐血晕倒?”引鸳抽了抽鼻子,垂下眼睑,额头的青丝软趴趴地垂在一边,衬的他脸只有巴掌大小:
“太医说您体内的丹毒并没有发作,怎么会”
秋君药没有回答,闭了闭眼,眼前再次闪过之前做过的梦境。
想到刚才梦见的被封在冰棺中的自己,尽管心中仍有疑惑,但秋君药此刻依旧不动声色,片刻后,他只低声道:
“也许只是意外吧。”
对于秋君药这个说法,引鸳并不相信。
他忧心忡忡地拿出帕子,擦干净秋君药嘴角的鲜血,随即将秋君药扶起来,让秋君药倚着枕头靠在床头。
在安顿好秋君药之后,引鸳又令来福端来参汤,自己亲自喂秋君药喝下。
秋君药本来想自己来,但昏迷了两日的虚空令他端不住汤碗,只能拜托引鸳。
引鸳喂秋君药喝汤喝到一半,秋君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抬起头问引鸳:
“对了,景秀如何了?”
“烧已经退了,但还在昏迷之中,没能醒来。”
引鸳摇了摇头,再次替秋君药擦去额头的汗,随即端起汤勺,示意秋君药张嘴:
“不过太医说过了,他体质特殊,身体现在暂时没有什么大碍只等醒来看看,到底会痴傻到何种地步。”
秋君药默了片刻,半晌,才轻轻推开引鸳举到面前的汤勺,叹气道:
“那景明如何了?”
见秋君药不喝了,引鸳将没剩多少的汤碗交给来福,掖了掖秋君药的被子:
“他现下还在大理石的牢狱里。因为景明身份特殊,在陛下尚未钦定由谁主理这件案子之前,大理寺卿不敢擅自审问。”
“”秋君药迟疑了一下,随即问:
“他在牢狱中,表现如何?”
“臣妾替陛下去看过一眼,景明他始终不肯认罪,不知陛下为何要降罪于他,说陛下是受臣妾蛊惑,才会将他下狱,骂了臣妾好一阵子。”引鸳摸了摸自己的脸,忍不住笑:“据关押他的狱卒所言,他还一直说是臣妾是妖后,将陛下迷得神魂颠倒,不明事理了。”
秋君药:“”
他看着引鸳那张雌雄莫辨的秀丽脸庞,心里在想引鸳今日是不是在脸上覆了淡粉,整张脸细腻瓷白,透着淡淡的莹润光泽。
半晌,他才低声说了一句:
“你也不是没有这个资本。”
在原著里,引鸳可是能勾的他几个儿子为他大打出手争风吃醋,甚至为了得到他,还不惜反叛造反,将他斩杀剑下。
一想到自己在原著里那个一剑透心凉的结局,秋君药就忍不住本能地打了个冷战。
引鸳还以为秋君药是冷了,再次凑过去,想要给秋君药盖被子,却被秋君药反手攥住了手腕:
“阿鸯。”
他听见他说:
“谁都可以背叛我,但你不行。”
秋君药声音低低:“只有你不可以。”
秋君药的话语还带着病中的虚弱飘忽感,但字句都很清晰,飘入耳朵里时,像是带着力量,一下一下,轻轻敲在了引鸳的心上。
引鸳不知为何,心中忽然一动。
他没有挣扎,而是轻轻抬起眼皮,看了秋君药一眼,随即缓缓启唇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