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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和谢期都吓了一跳,谢期猛地转过头,高高的马尾像小辫子一样,甩到少年脸上,在他脸上留下一道红痕。
“大哥?”
谢朝的眼神非常严厉,上上下下打量着羞涩又难为情的少年,像是在防着什么别有用心的贼。
他拽过谢期的手,将她挡在身后:“韩越?韩桂木将军家的大公子?”
显然少年也是认识谢朝的,不好意思的拱手行礼:“谢大哥。”
“你不必叫我大哥,你我本也不是那么熟悉,不过是认识罢了,你们方才在做什么?”
“你叫韩越吗?我叫谢期,你可得记住了,下回别叫我那位姑娘这位姑娘的了,谁的名字叫那位这位的啊?”
谢期可不害怕谢朝的冷脸,抱住大哥的胳膊撒娇:“大哥,他刚才在教我射箭。”
“哦。”
谢朝的脸色依然很冷:“多谢韩小公子照顾我家阿妹,不过孤男寡女,瓜田李下,难免惹人议论,我这就带妹妹走。”
“诶?不吃烤羊腿了?”
谢朝无奈,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吃呢:“想吃了咱们带着走,若是我私自带你在军营吃饭,爹娘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现在就要回去吗?我还没呆够呢。”
谢朝对妹妹,总是没办法的,叹气:“我带你四处走走,记住可莫要离开大哥身边。”
谢朝这就带着她走了,根本没管失魂落魄,想要阻拦却伸出手不知该说什么的韩越。
“阿鸢,大哥跟你说,你好好听。”
谢期还在四处张望。
“你是个女孩子,总要有些戒备心,这军营里都是男人,万一谁对你起了歹心,你根本反抗不过的。”
“天骥军直受爹爹管辖,谁敢对我图谋不轨?”
谢朝简直比老父亲还要操心:“自是没人威胁你的安全,可以如今爹的官职和权势,你以为有多少人想做咱们谢家的女婿,若是那男人存着坏心,辱你清白,你这辈子可怎么办。”
他打算把事情说的严重些,好吓吓这个不听话的孩子。
谁知谢期根本就不害怕,反而垂下眼眸:“难道我被人辱了清白,以爹爹如今的权柄,便会叫那人得逞?让我为了名节嫁人,不得不委身一个小人?”
谢朝一愣:“当然不会,大哥只是警示你,怕你受伤。”
“韩桂木可靠吗?当真是诚心效忠爹爹?”
话题很跳跃,谢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不知为何谢期会这么问:“韩将军出身寒门,是爹一手提拔起来的,两人是战场上过命的交情,若是韩叔都不能被信任,就不知谁还能被信任了。”
“小妹,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韩桂木的夫人,姓卢?”
“对,是范阳卢氏的旁支女。”
谢期眯了眯眼睛:“看来韩桂木虽然出身寒门,却有想跟世家攀亲的一颗心呢。”
她想起来了,前世爹爹自缢而亡,韩家并没有跟着吃瓜落,他们家的儿子娶了朝廷新贵,萧直一手扶持的兵部尚书曹安的女儿。
因为与谢家走的近,开始萧直还不肯信任不愿重用,后来曹安从中斡旋,这个韩桂木不仅没有受牵连,反而升官了。
爹爹出事的时候,韩桂木为什么没有力保爹爹,是明哲保身,还是早就投靠了旁人。
“那个韩越,是韩桂木的儿子?是卢氏所生吗?”
“不,他并非嫡出。”谢朝很惊讶,却还是好好回答了妹妹的问题:“韩叔出身寒门,先前老家有一位娃娃亲,韩越就是那位随军夫人所生,可后来娶了卢氏……”
说这种女人才爱听的八卦,谢朝面有难色。
“因为卢氏出身高贵,自然是不能做妾的,所以只能让结发妻子屈居妾位,韩越也就成了庶出?真是好一出富贵抛弃发妻的大戏!”
谢期目露讽刺。
谢朝叹道:“这个,西京这种地方最是看重家世出身,韩叔能跟卢氏攀亲也是权衡之下的结果,虽然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不过先前那位随君夫人,是自请下堂,韩叔也有难处。”
“哦,那若是你,难道便会舍得表姐有一日,为你权衡利弊所娶的女人让路?”不等谢朝辩解,她就轻飘飘的定了性:“不过是男人喜新厌旧的借口罢了。”
谢朝也不能辩解:“韩越这个小子倒是自己打拼出来的,虽然进了天骥军,可也是武举考上的,就是,我瞧他对你……”
谢期笑了笑,目光幽深:“我若是嫁给他,让他成了爹爹的女婿,有爹爹相助提拔他,天骥军会不会对爹爹更加忠心?”
谢朝骇然。
谢期很快整肃了表情,笑道:“我开玩笑的。”
直到回府,谢朝还有些恍惚。
谢期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如今看来,庞冲是朝廷派来的人,前世她实在不记得此人是什么下场,但因天然的立场问题,此人不可信,也不知能否拉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