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听见身后扑通一声,那分明是重重砸下去的声音。
她驻足回头,赵姝果然又跪在地上。
未免也太不爱惜自己。
方才那声音,她现而今膝盖都隐隐作痛。
赵姝却哪里顾得上那些,哪怕碎瓷片子弄伤她膝盖她都不觉得有什么,磕头拜下去:“大皇姐,你身边有那么多的人,那些出色的小郎君们,个个倾慕于你,臣服于你,能不能放了我们?
我,母妃,还有濯儿和阿妩。
我们不要荣华富贵,你放我们走,离开京城,天大地大,从此隐姓埋名都好,这辈子濯儿和阿妩都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和母妃也不会再出现在京城。
你放了我们行不行啊?
你又不是非濯儿不可!”
她当然不是非赵濯不可,相反的,将来立赵濯做太子,把他做继承人那样去培养,她辛苦从赵承奕手中夺来的赵氏江山,岂不又拱手送还给赵家?
她不是没想过,无非一年的时间,生下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无论男女,都是虞氏后人,天下江山,将来就是她虞家的。
只是赵濯更方便一点,省去她许多麻烦。
但无论她还要不要以赵濯做继承人,事情都开诚布公说到这份儿上了,谁还能有活路啊?
赵盈淡漠扫过赵姝一眼:“我会让胡泰来给你看伤,好好养着吧。”
杀了你清净
册立皇太女这个事,如同册立太子是一样的,得郑重其事,格外严谨。
那就不能是赵盈说什么便是什么,冯皇后的话也不好使,哪怕有所谓的天子旨意,哪怕她手上已经有加盖天子大印的圣旨,有些过场,少不得还是要走上一走。
于是在六月十三那天,已经足足有两个多月不曾见过朝臣的昭宁帝,传召诸臣工至清宁殿,要趁着他身体还撑得住,人也还算清醒的时候,立储!
只是众人都晓得,那就是个过场。
礼部尚书辛程是赵盈的人。
内阁首辅兼吏部尚书宋昭阳是赵盈的人。
钦天监——钦天监到底是不是赵盈的人,大家心知肚明。
反正泰山崩那会儿,天象之说,直指先瑞王,到头来,得利的还是永嘉公主赵盈啊。
哦对了,要立储,宗亲少不得也要到场的。
所以燕王殿下不就一同入了清宁殿去吗?
反正都是扶持赵盈的人,这见或是不见的,结果本来就都一样。
后来钦天监把册封的吉日定在了七月初四,说是下半年中上上大吉的日子,且这里头最妙的是,常恩王的婚期是在六月十九,宋怀雍的婚期却是在六月二十二。
在册封皇太女之前,赵盈还能去参加这两场婚礼。
这身份没定之前,她只是监国公主,出入哪里都还算方便,没有那么大的规矩。
等到七月初四册封后,她就是储君,是未来的天子,那区别可大了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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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立皇太女的消息是在十天后送到薛闲亭他们手里去的。
这一路往云贵去,临行前赵盈特意交代过,用不着特别急着赶路。
虽然已经惊了蛇,可她又想知道,云贵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在钦差抵达之前,云贵两地的大小官员,究竟还能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消灭证据?
还是残杀当年参加科举考试的天下学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