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前。”
“谋逆从来都是天子最忌讳,也最不能容忍的,何况是当今圣上。”一旁辛程沉声把话接过来,“天子御极之初,如何坐稳皇位,谁能想到十几年后,他自己的亲儿子还要来造他的反,他如何能容,如何能忍?
纵然朝堂的局面还不是他最想要的,安王,也留不得了。”
当然留不得。
赵清这条命,谁也别想保下来。
沈殿臣他是得不偿失,想稳定局势,到头来反而会把自己折进去!
服毒
对赵清的处置,是在赵澈回京的第四日,昭宁帝没再召见任何人,圣心独裁,金口一开,削爵幽禁。
旨意明发,没有再给沈殿臣替赵清求情的机会。
赵清的王爵保不住,就连他天家贵胄的出身是也保不住了的。
废为庶人,终生幽禁。
不过也不知是昭宁帝格外开恩,到底想着这是亲生的儿子,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赵清幽禁之处就在京中安王府。
只不过府上一众伺候的奴才也都发落了去,或变卖或杖杀,一个也没留下。
赵清的余生,也就只能困在那座府邸中。
消息传来,似在众人意料之中,只是又不知有多少人暗地里看沈殿臣的笑话。
原本此事到此也就该告一段落,然则旨意送到赵清手里的当天黄昏,他便服毒自杀了——
刑部结案之后,还没有来得及把人交给禁军提走去看管。
交接的手续大概还要日。
昭宁帝没有立时要了赵清性命大抵因为没有铁证,但在没有铁证的情况之下把皇长子废为庶人,断了父子情分,也算是做得够绝的。
有关于赵清的一切,他都不想再听到。
是以当赵清服毒的消息送进宫,已经到了晚上。
毒药是从哪里来的?
赵清又为什么要服毒?
他显赫的出身被剥夺,自由也被剥夺,他就一定要去死吗?
这其中疑云重重,昭宁帝却一概不再追究了。
昭仁宫中灯火通明,孙贵人正伺候着昭宁帝吃晚茶。
他听说赵清服毒的消息,竟连眉心都没动一动。
孙贵人看着心惊,越发不敢吭声。
天子凉薄至此,也是她没有料到的。
尽管早知昭宁帝是个最冷血无情之人,但那毕竟是他亲生儿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刑部大牢,他还能这么无动于衷,如何叫人不心惊?
昭宁帝手上的茶盏往一旁放下,抬眼看孙贵人:“三郎的腿好不了了,前两天不叫他挪回昭仁宫,是为着朕疏远冷落你,如今既也都好了,你还想叫三郎搬回来住吗?”
孙贵人要添茶的手一顿:“皇上这样问,妾实在惶恐。”
昭宁帝摇了下头,在她手背上轻按,示意她把东西放下去。
孙贵人抿唇,只得顺着他,而后吸了吸鼻子:“惠王养在妾跟前拢共不到一年时间,妾若是跟您讲,同惠王如何感情好,舍不得孩子,别说您不信,就连妾自己都是不信的。”
她稍稍退离了两步,径直蹲身礼下去:“其实您是知道的,打从一开始,妾就不想叫惠王养在昭仁宫。
可您圣心独裁,是抬举妾,妾不能不知好歹辜负皇恩。
自从妾养着惠王,又不知生出多少事端来。
这些本都不怪惠王,是妾没福气。
前儿大公主也来过一趟。”
孙贵人声音戛然而止,昭宁帝抬眼看去。
赵盈入昭仁宫的事情他知道,但没过问都说了些什么,左不过也还是为着赵澈的事情。
但眼下孙氏提起,他就猜到了七八成。
果然孙氏见他抬眼看来,才把前话接过:“大公主的意思是,瑞王既然出宫开府,惠王伤了腿,住在昭仁宫中多有不便,妾既不是生母,也不是从小抚养惠王的养母,何况还有宁宁在,妾看顾起来,恐分身乏术。
大公主没有明着说,但妾听得出来她话中意思,是怕妾不好好顾着惠王,想叫惠王也出宫开府。
如今大公主就住在宫外,惠王自个儿开府建牙之后,她往来看顾要方便的多,也省的终日放心不下,要宫里宫外来回的跑。”
这些话赵盈没有自己来说。
在外头待的久了,心眼子多起来,还要做出一副不想叫他操心的样子,所以进宫来见孙氏,让孙氏来开这个口。
花花肠子一肚子,弯弯绕绕的那点子钻营如今也用在了他身上。
昭宁帝便止不住摇头又叹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