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真不少为了把宋子安弄回来才要杀了严崇之。
不过这些也没必要告诉表哥他们。
赵盈笑了笑没说话,推了推脸前云片糕:“表姐爱吃甜的发腻的,我实在吃不得,特意打发人去外头买来,不合胃口,你给表姐带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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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来人回话是黄昏时候。
昭宁帝才叫人去传了膳,正要陪着孙贵人和赵姝吃饭,见未央宫来人,别说他,就连孙贵人都心口一紧。
小宫娥掖着手进殿,也不敢快步,莲步轻移上了前。
昭宁帝面色凝重,孙贵人见状便先替他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宫娥仍旧掖着手:“太后娘娘晚间没什么胃口,这会子打发奴婢来请皇上去说说话。”
二人皆松下一口气,昭宁帝脸色才稍稍缓和下来,沉声应了句知道了,打发小宫娥且先去。
人出了殿,孙贵人也已经去取了他的氅衣来,伺候着他穿戴整齐,送了他往殿外去。
“一会儿摆膳上来你带着孩子们吃,吃过消消食就去安置,今夜我就不过来了,还有些奏折没批阅,见过母后就回清宁殿去了。”
孙贵人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笑意,他说什么她都只说好,后来要送昭宁帝出宫门,也被昭宁帝拦了下来,怕她冻着,不肯叫她多走一步的。
等上了轿辇,一路往未央宫去,昭宁帝沉声叫孙符:“下午时候什么人去过未央宫?”
孙符猫着腰跟在辇旁,压了压声:“宋四姑娘进过宫,去未央宫给太后请了安,陪着坐了有小半个时辰,才出宫家去的。”
昭宁帝闻言反倒松了口气。
他无非是怕有人把赵澈受伤的消息传到宋太后耳朵里去,得知是宋雪真进宫反而没先前那般着紧。
入了未央宫时,先入鼻便是一股子浓郁散不去的药味儿。
昭宁帝皱眉:“怎么也不点香?”
眉兮正好迎出来,听见这么一句,掖着手上前把人又往内室中引过去,一面才回道:“太后病着,不爱闻见那些香气,前阵子大公主倒是说不如放些新鲜瓜果,也好驱一驱这殿中药味,太后又觉着奢靡浪费,闻惯了药香,倒也觉得好闻。”
从前宋太后对赵盈的确不是这样的太多。
不过是些瓜果,又有什么浪费不浪费的。
无非是出主意的人不合心意,这主意自然就成了百般不是。
昭宁帝心里清楚,面上也不显得如何。
宋太后脸色的确不大好,面颊上的红润也全是靠药偎出来的罢了。
人靠在床头,见昭宁帝来,甚至连招手叫他的力气都没有。
昭宁帝脚下快了些,也没往床尾的圆墩儿上坐,一侧身,索性就坐在床边,接过了宋太后那只有气无力正要垂下去的手。
他是铁石心肠的人,可见亲娘日复一日的消瘦下去,心里像针扎了一般密密麻麻疼起来:“母后怎么没胃口?是御膳房送来的东西不合胃口,还是小厨房上当值的不尽心?您想吃什么,我叫人去重新弄了来。”
宋太后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把那只手也从昭宁帝手里抽了出来:“你不要忙,我吃不下,叫你来,是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昭宁帝隐约能猜到。
原本有许多话可以堵上宋太后的口,一句不得干政就足足够,只是话到嘴边,又什么也说不出,到最后只能点点头:“您说,我听着。”
“下午雪真进宫请安,我问起她小叔近况,她支支吾吾,我再三追问,她才告诉我,吏部上了折子,奏请内迁子安回京,叫他顶了刑部尚书的缺,是不是有这回事?”
她的确气血不足,亏空的厉害,如今除了吃药吊着那口气,好像是真的不大中用。
说一句话要顿上三四次,缓上好几口气,才能完完整整的问完。
昭宁帝又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好几天了,朝上吵的不可开交,我才暂且搁置,一直没有批复吏部。”
宋太后闻言便是一声长叹:“你知道我,早前说半截身子埋黄土,如今这土都埋到脖子,实在没有几天活头了。”
“母后!”
“叫子安回京吧。”宋太后又去攀他的手腕,“我不干政,他是我的晚辈,跟家里赌气去了扬州府,这么多年了,眼下既得了这个机会,吏部也上了折,你顺水推舟也就把人给叫回来了,他要干得不好,哪怕再夺了他的官呢,叫他回来吧,啊,皇帝。”
瓮中之鳖
她上下嘴皮一碰,说的倒是轻巧的很。
这怎么不是干政呢?
朝廷官员调动,内迁或是外放,这就是在干政!
只不过是换了个说法,说成了对晚辈的关怀,不放心,舍不得。
这样的路数,十多年前,宋太后就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