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还是保留了。
徐冽进了门,放下徐熙,徐熙小跑着往她娘身边去。
这时辰也不是吃午饭的时候,妆容精致的女人站起身,料定徐冽不是趁着年关来走动那么简单,寒暄不过三两句,就领了两个小的出去,只是临走前再三留徐冽一定要在家里吃顿午饭。
徐冽上扬的唇角就没有落下过:“阿嫂的性子还和从前一样。”
徐霖抓了一把瓜子肉在手心里:“听说你来,她高兴着呢,又怕你这么多年不在家,口味早变了,方才还跟我商量着,中饭时候准备些什么菜色。
这顿饭说了几个月,从你往南境之前就说要吃,到现在都快过年了,也没能吃上。
年关将至,父亲是不怎么回家来住的,越是到年下,各部衙门都清闲休假,禁军却不成,责任反倒更重。
护卫宫城,唯恐出纰漏岔子。”
徐冽没接这话。
徐霖晓得是自讨没趣,也就不再去提徐照。
手心摊开,瓜子肉递到徐冽面前:“你来找我是有事吧?”
徐冽接下瓜子肉,捏了颗丢进嘴里,眼皮都没抬,嗯了一声:“大哥是想听我委婉的说,还是直截了当的问?”
徐霖眉头紧锁:“是永嘉公主让你来的吧?”
徐冽并没有否认,徐霖本来就隆起的眉峰就更陡。
他叹气:“你还真是——六郎,你喜欢永嘉公主?”
“大哥,这和你没有关系。”
“你说什么?”
徐冽从他兄长的语气中听到了咬牙切齿四个字,无声叹息:“我现在不是徐家子,做什么,喜欢什么人,大哥你其实也管不着我。
难道我说我喜欢殿下,大哥能到御前为我求赐婚圣旨?
我说我不喜欢殿下,大哥观我近来行事,也不会相信啊。”
这话好像……也没错。
他确实是不会信。
徐霖是真的无奈的:“说吧,又来替永嘉公主打听什么。”
徐冽却摇头:“不单单是为殿下打探——我要跟大哥说的事,外人如今全都不知,大哥听过,在事情闹开之前,最好也装作不知道,不然不光会惹祸上身,还会给我,给殿下带来灾祸。”
这么严重?
福建?
徐霖眼皮突突的跳:“你到底想问什么?”
“徐统领从前和定安伯爷福建总兵闫达明私下里可有交情,大哥知道吗?”
平地惊雷,徐霖腾地一下站起身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你问我什么?”
三分薄面
徐照和闫达明的交情,确实要追溯到十几年前。
徐家世代行武,出身名门的徐照自幼年时就练就了一身好武艺。
当初上京最明朗的少年徐家六郎,根本就是年轻时候徐照的翻版。
所以最初徐照无论是在京中行走,还是在外阜驻军,亦或于边境领兵,他并不把人放在眼里的。
论出身论武功,徐照少有敌手。
横行上京,横行军营,少年人鲜衣怒马,那是徐照。
至于闫达明,的确像是赵盈所说那样,就是个泥腿子罢了。
徐霖手肘撑在扶手上,几不可闻叹了一口气:“父亲从前是根本就看不上这号人的。”
徐冽嗤笑。
他是真的用那样嘲弄讥讽的笑容在表达自己的不屑一顾。
徐霖看在眼里,当然不高兴,但说了也没什么用,徐冽也不会听,平白招惹彼此生气罢了。
他只好当做是没看见,甚至特意别开脸不去看徐冽脸上的表情:“不过废王谋逆起兵,闫达明就像是横空出世的……”徐霖话音稍顿了下,又抿唇,“救世主。”
“神兵天降一般吗?”
徐霖又点头:“这也是父亲说的。
很多事情我也并没有经历过,都是日渐长成之后,父亲一点点说给我听的。
当年废王谋逆,天下诸王侯纷纷揭竿而起,那确实是个乱世。
如父亲之流,想的是勤王保驾。
可他们自外率兵回京,一则本就需要时日,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二则这一路都要打上来,一旦被绊住脚,很要耽搁不知多少时日。
但是那个时候闫达明就在京城——”
这些徐冽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