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偷偷看了徐冽一眼,什么都没敢说。
徐冽把徐熙放了下去:“是因为席上提到了我,他才动手打人的是吧?”
断绝关系
会友的席面上,酒并不会吃多,不过每个月这种小宴上也总有些不那么相熟的人。
徐照身为禁军统领,其实现在似此类宴会能不去的便都不去了,除非真是至交好友,不便推辞,才会去坐一坐。
席间有意结交攀附的不在少数,徐照也大抵都应付的过来。
那些人不过敷衍过去也就罢了,可今天却与人动起手来,为夏还要打发人回家来叫他。
徐霖面色铁青,想是事情闹得有些大。
父亲虽然负伤,可功夫底子都还在,要真是……
他身形一动便要走,又想起徐冽,为难的回头看他。
徐冽哂笑:“大哥去吧,等我自南境归来,咱们兄弟再喝两杯。”
徐霖说好,提步要走,徐珞小腿倒腾着追上去:“父亲,我能不能跟六叔回去,明日再回家!”
徐熙一听他说这个,也来了劲,抱着徐冽不撒手,一味地附和她哥哥的话:“我也要去,我也要跟阿叔回去。”
徐霖觉得他们两个是添乱,等父亲回了家,见不着孩子,若说是叫六郎带回去,父亲岂不更要生气吗?
他正要虎着脸斥徐珞,徐冽已经上前两步把徐珞也提起来抱在了怀里。
他一手抱着一个,倒也不觉吃力:“我把他们两个带回去,明日一早派人送回府上,大哥去吧。”
他都这么说了,徐霖也不好再说不行,闷闷的嗯了一嗓子,再顾不上这些事,长腿迈开,快步出了府。
徐照那个会友的小宴,本就设在云逸楼中。
他跟人动起手,打坏了不少东西,动静闹的大了,楼里的客人们谁不知道这事儿呢?
传什么的都有,后来有真听见他们几句话的,便言辞凿凿说起此事同徐冽有关一类。
杜知邑派人往司隶院去告诉了赵盈,那会儿赵盈正准备去见一见许宗来着。
听见底下人来回这话,也没再去,宋乐仪盘腿坐在罗汉床上手上绣着个荷包,听了这个,动作也一顿,没再下针。
赵盈捏着眉心叫挥春:“去问问徐冽回来了没。”
徐照在外头跟人大打出手,徐霖也现身云逸楼,好不容易才把人给劝下的,那徐冽必定不会独自留在徐府中,且此事他估计比她知道的还早些。
挥春蹲身一礼往外退,宋乐仪放下手里的荷包下了罗汉床:“徐照到底什么意思?”
她也虎着脸:“他是禁军统领,一言一行多少人侧目,为徐冽与人大打出手,今日就回传遍上京,他真不怕给人看笑话?你上次不是……”
她收了声,是因目光触及到赵盈的脸色。
赵盈的确不快。
她的警告,看来徐照是当做耳旁风,根本没当回事了。
他自己要不顾体面去丢人,她管不着,但别扯上徐冽一起。
徐冽如今风头正盛,背地里不知多少人等着看他登高跌重,等着看他笑话。
今日席间与徐照提起徐冽的人,更不知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或有真心恭贺的,但更多还不是等着要看整个徐氏的笑话吗?
徐照不是个没脑子的人,但触及到与徐冽有关的事,他便失了分寸,也没了冷静的头脑。
真是有毛病。
看来天底下有本事的人大多都有些毛病。
玉堂琴人品不怎么样,徐照是性子不怎么样。
这俩人一个能文一个能武,一个人性泯灭,一个自负无脑,合该拜把子去。
赵盈冷嗤着往外走。
宋乐仪欸了声,她身形才顿一顿,回头往她:“我去找徐冽,你去吗?”
“我去干什么?”宋乐仪不假思索的反问,撇了撇嘴,“你近来倒对徐冽越发上心,有这工夫我不如给你把这荷包绣完呢。”
赵盈摇了摇头,还是提步出了门去。
等人出了门,云兮才凑到宋乐仪身边去问她:“姑娘不是总不放心大公主,怎么不跟着一起去呢?”
宋乐仪飞针走线,好半晌才叹道:“徐冽和徐家的事情外人是管不了的,元元不过替徐冽抱不平,才非要替他出这个头不可。
她有这个精力,便就去做吧,横竖这些事同她的大局并没什么要紧的。”
云兮却不大懂:“可大公主这样子,不是将徐统领给得罪透了吗?”
徐冽四十好几的人了,十年后的太极殿上,能不能有他一席之地都是另外一回事,便是将他得罪彻底,也没什么要紧的。
在这上头,赵盈可比任何人算的多清楚。
宋乐仪收了两针:“那都不妨事的。”
却说赵盈那里出了门,一路往前院的方向去,穿过了垂花门,往徐冽住着的那跨院儿方向步有一箭之地时,她也不防备,冷不丁从不远处跑来个奶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