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闲亭为主事,他要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底下人也未必听晋王的。
“不打紧,晋王叔吃不了苦,他的行驾慢行,不耽误我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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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盈的日子难得的清闲松泛下来。
玉面貔貅的事他安排了李重之暗中调查,上次和徐冽提起的替她笼络人才之事徐冽也慢慢在做,冯昆的死早就定过了案,她也揪出了大理寺监牢的三个狱卒。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极好的方向发展着。
为昭宁帝的忌惮警醒,她如今也许了赵承衍的样子,隔三差五便告假。
起初沈殿臣又带着头跳起脚来参过她两本,大概是说她心血来潮过后便没了担当,司隶院重担在她身上,她却一点也不上心。
可诸如此类的话入了昭宁帝耳中,不过一笑置之。
再过日的,也就没人提了。
宋乐仪自上回撞伤了肩后,云氏把她拘在家里足足十天没让她出门,后来又赶上赵盈偶尔要回宫去看一看麟趾殿修整的事进行的如何,她自觉无聊,也懒得去赴别家姑娘的宴。
姐妹两个这会儿坐在云逸楼三楼的雅间里,赵盈拿银筷挑着茶盏里浮动的叶子玩儿,宋乐仪欸的一声叫她:“你这么多天总不好好上朝,也不来找我玩儿,那你到底是忙着朝事还是忙着跟别人玩儿呢?”
赵盈扑哧一声笑出来:“表姐吃醋呢?”
宋乐仪白她一眼:“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行事而已。”
她又担心赵盈,本来想去燕王府,又怕赵承衍,都替赵盈悬心好多天了。
“我本来想问问爹和大哥,你到底是怎么了,但我又觉着,见了你,亲自问你,咱们姊妹两个一处说起话来,更不一样些,倒也不必急着去问爹和大哥。”
赵盈唇角拉平了些:“你不去问是对的,不然舅舅和表哥又要糟心。”
果然是出了事的吗?
宋乐仪面色微沉:“你受伤那会儿成天要我进宫陪你,现如今搬出宫,做了司隶令,位高权重了,遇上事就学会瞒着我了?”
赵盈忙说没有,看她神情也知她是担心:“不是遇上事,是应了先前在雍国公府时表姐与我说过的话——”
冒进。
宋乐仪嘶的倒吸口气:“皇上那样偏疼你,总不见得是……”
“君心难测呀。”赵盈接过她的话,“皇叔说我仍旧是父皇最宠爱的永嘉公主,可如今我也是官居一品的司隶令,父皇心里是既疼我,又会不由自主的忌惮我和澈儿,结党营私嘛,仗着他的宠爱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所以我隔三差五去上朝,撂开司隶院的差事只丢给周衍,反倒合了众人心意。”
她所说众人,自然也包括昭宁帝。
宋乐仪先是松了口气,但面皮还是紧绷的:“你这些天总不见人影,我前两日去户部侍郎府做客时,听几个姑娘们说起来,赵婉近来也会出宫到姜家去玩,沈明仁好似也去过,这事儿你知道吗?”
赵盈拧眉:“她们是怎么说的?”
提起这个宋乐仪多有不屑:“女孩儿家说起这些京中八卦,你说还能有什么?”
那就是赵婉和沈明仁真有什么,或是姜家希望他们两个有什么了。
这样的话只会是私下里散播开的,但又一定是姜家人首肯过的,甚至连沈殿臣都知道。
不然谁不要命了敢嚼这个舌。
孙淑媛曾经说起过……
赵盈冷笑:“我还以为沈殿臣真是什么文官清流,朝堂上排挤打压我也真是刚直不阿,就算他之前对刘家有所维护,也是为稳定朝堂局势,现在看来,还是皇叔说的对。”
沈家尚主的荣耀沈殿臣没那个福气守住,如今出了一个沈明仁,在为她选驸马这事上入了太后的眼,他就想替沈家延续这份荣光了。
不是她,换做赵婉也好。
更有甚者,赵婉素来是有柔婉顺和的名声的,懿德慎躬,比她这个窃权狂悖的不知好多少,更适合他沈家门楣。
宋乐仪刚要说话的时候,有敲门声传来。
挥春去开门,见识云逸楼的掌柜,才侧身把人让进屋。
于是宋乐仪收了后话,赵盈也扬声问怎么了。
掌柜猫着腰,当然也不敢乱看,恭恭敬敬的:“东家让来回殿下,小沈大人来了,这会儿刚进门,约的客人也在三楼,就在殿下您隔壁。”
沈明仁?
赵盈看看宋乐仪,看看窗外,再看看宋乐仪,突然笑了。
可真有杜知邑的,能掐会算一般,把什么都算的这样明白。
表白
这时辰的云逸楼没什么人,稀稀拉拉的三两桌客人,连二楼雅座都没上,围坐在一楼大堂中而已。
赵盈没叫宋乐仪跟出来,自己领了丫头往外走,偏又走的极缓慢。
她要下楼,沈明仁正好上楼。
两个人是在二楼的楼梯拐口迎面遇上的。
沈明仁原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