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的书籍,虽然对猫女或许有些不适用,但上面提到的许多东西对谢薄声教授小桑葚颇有启发。
准确来说,在5岁之前,是孩童们学习语言最活跃、效率最高的时期,谢薄声最终还是降低了对小桑葚的智商期待,他已经对小桑葚的思维沟通不抱有太多期望,以免得到更加失望的反馈。
即使具备着丰富的教学经验,对待小桑葚这样的特殊学生,谢薄声仍需谨慎。
他读书的时候,小桑葚就趴在后面呼呼大睡。她还是不习惯“做人”,偶尔会像从前一样,用脸来贴他的腿,喵喵叫。谢薄声心中难过,扶起她,看着她的眼睛:“不要这样,明白吗?站起来,或者坐下,躺着,都可以,但不要这样蹭我,明白吗?”
她听不懂。
她只是用茫然的异色瞳看着他,歪着脑袋,动动一对猫耳,小声喵呜。
谢薄声轻轻叹气,他起身,小桑葚也跟着他,抱着自己那无处安放、再度蹭出来的蓬松大尾巴,紧紧尾随。
很好,谢薄声安慰自己。
瞧,至少她会走路了,不是么?
当谢薄声打开柜门,取出猫咪最爱的多春鱼冻干后,小桑葚眼睛亮了,喵呜一声就要扑上来,被谢薄声挡住。
他知对方听不懂,却还是坚持用中文和她沟通:“跟我学习,你才有东西吃,明白吗?”
小桑葚:“喵喵?”
小猫不明白,小猫只能敏锐地感知人类的气息。
仍旧是书房中,谢薄声让小桑葚坐在他对面,他抬手,握住小桑葚的手掌——对很多猫猫来说,握住前爪都是一种让它们安全感不足的事情,因为被握住前爪意味着、在危险来临时无法及时逃脱。不过,小桑葚信任谢薄声,才会愿意由他掌握,甚至长时间握。
她现在非常信任自己的信徒。
谢薄声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咽喉处,另外一只手,指着自己,重复一个字:“我。”
小桑葚:“喵呜?”
谢薄声又指指她:“你。”
小桑葚:“喵呜喵呜?”
“谢薄声,”谢薄声让她感受自己声带的震动,开始尝试教她语言和发声,“谢薄声。”
在小桑葚好奇地凑过来时,谢薄声张大嘴巴,好让她看清自己如何用舌头——
“谢薄声——”
小桑葚伸手,两只手扒着他的唇:“喵喵?”
谢薄声:“……”
及时阻止小桑葚的手,他喃喃低语:“上帝啊。”
叹气过后,他整理心情,继续耐心教学:“谢薄声……”
这场教学持续了很久,然而小桑葚只会发出喵喵喵的声音。谢薄声口干舌燥,也未能让她说出一个音节。长达三小时后,谢薄声手中的小鱼干,小桑葚一个也没有吃到,她甚至也开始有些隐隐约约的不安,开始不高兴地喵喵喵。
谢薄声开始反思,是否是自己的思维方式出了问题。
他沉静地看着小桑葚,后者仍旧不习惯衣服的束缚,委委屈屈地咬着衣袖,像是想要将它从自己身体剥离。但在触及谢薄声视线后,她又离开松开唇,假装若无其事地喵喵喵,但猫咪的尾巴背叛了她,开始急躁地晃。
做人,当真要比做猫好么?
谢薄声读庄子,读老子,明白万物自然才是道。他现在强迫一只猫练习做人,难道真得对么?他是否该咨询小桑葚的意见,来明白她究竟想要什么?
为了自己的生活方便,而强行剥夺小桑葚作为猫的权利、生硬地要求她像人类一样生活,这样和虐待动物,又有何区别?
——但。
倘若放任不管,以她的容貌和身体,难免会成为一个隐患。谢薄声当然可以将一只猫藏起来,藏在这个房间中,一辈子养着猫咪,不让她见人——但人呢?猫女呢?一个活生生、人类形态的猫咪呢?
谢薄声不是圣人,他也会有生老病死,同样会可能发生意外。倘若一日他意外过世,谁来照顾她?不具备任何生活技巧、却具备着美丽的人类皮囊……
谢薄声无法取舍。
他望着趴在地上揣手手的小桑葚,低头,轻声问:“你想做人吗?”
小桑葚只是舔舔右手手背,认真地擦擦脸,疑惑:“喵呜?”
谢薄声想不出,他抬起手,刚想喝桌上的水,一低头,看到其中飘着一只早登极乐的大蚊子。
谢薄声:“……”
他放下杯子,学着猫咪的样子,第一次,平等地和她同样坐在一张地毯上,望着她,叹气:“我该怎么选择?”
小桑葚不说话,她飞快地跑出书房——仍旧是猫咪的姿态,四肢并用,这些东西已经刻在她骨子中,不是那么容易更改的。
谢薄声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过久,他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看到小桑葚捧着她最宝贝的猫碗,小心翼翼、动作僵硬地放在地上,她很少做这种人类的动作,还十分生涩。猫碗离谢薄声还有些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