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愁穿,每年分的工分高的吓人。
别人高的吓人,风源村就是低的吓人。
每年县城组织公社开会时,挨批挨骂的保准就有风源村所在的公社,而以一己之力拉跨整个公社水平的风源村就成了众矢之的,社长和书记不知道喊彭洪强他们去开过几次会了,每次都是灰头土脸的回来。
这样的现状,没有人不想改变,可是却不知道怎么改变,他们都是一辈子在田地里刨食的农民,顶多认识几个字,别的啥也不懂,想到新思路的概率极低?
就比如,要不是孟青禾告诉他们这个不是杂草,而是价值一块五一斤的草药,他们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这……”肖大鹏有些犹豫地看着手中平平无奇的草药,还是不敢相信这居然是草药,能治病能卖钱,而且价格还不便宜。
孟青禾见状,决定再下一剂猛药,抿了抿唇,柔声道:“大鹏叔,洪强叔,我的意见是在我们村划分出一部分土地来专门种植草药,不光这种草药能种,更贵的也能种。”
“而且这些草药生长周期短,没多久就能大量采收,然后拿去卖,这可比种粮食赚钱的多,到时候赚钱了,我们再拿钱去跟别的公社买品质好的粮食吃,到时候村民们赚的钱多了,自然就富裕起来了,你们做村官的也就不用再愁眉苦脸了,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别的村的村民不愁吃穿,我也想咱风源村的村民不挨饿不挨冻,领导说了,要为人民服务,我这也是一点儿小意见,您看能行吗?”
孟青禾这一连串话都不带停顿的,直接说完后,就不再出声了,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给他们两个留下思考的时间。
“青禾你这思想觉悟真高,我应该向你学习。”肖芸拍了拍孟青禾的肩膀,望着她的目光格外灼热。
听见肖芸的话,孟青禾只是淡笑不语,并不搭腔。
彭洪强拉着肖大鹏走到一边去,小声地开始讨论起来,虽然听不见说了什么,但是看他们的表情,也知道他们的言辞间那叫一个激烈,唾沫星子都喷到对方脸上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的情绪才渐渐恢复平稳,然后走到孟青禾的跟前,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青禾丫头,叔两个能麻烦你写一份报告书吗?我们想把这个方案交给公社的人看看,如果上面同意的话,那就可以实施,如果不同意的话,那也没办法。”
“还有,你放心,这件事情如果成了,叔叔们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功劳,会把事情经过原封不动地上报,对你进行嘉奖,对了,你上次说想来村委会工作,那也不是不可以。”
话音刚落,孟青禾就忍不住勾了勾唇,她没想到这件事情的效果会这么好,当即点头应下了写报告书的任务。
然后彭洪强和肖大鹏又缠着孟青禾问了好多关于药草种植方面的事情,见天色不早了,他们才恋恋不舍地告辞离开,大步往风源村走。
等他们走后,孟青禾回家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家里人,大家伙儿对孟青禾的做法都很是赞同,甚至还帮忙出谋划策。
至于报告书,那只有孟仲夏能帮得上忙了,他在公社待了那么多年,自然知道领导们喜欢什么样子的报告书,两兄妹在堂屋讨论到很晚,才把雏形给确定下来。
随后的三天里,孟青禾被彭洪强批了特假,不用去上工,专心在家写报告书即可,而她也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在写报告书,时不时对着窗户发呆想一下该怎么写,又时不时帮忙带一下家里的小朋友,日子倒也悠闲自在。
到了第三天,孟青禾下午就把报告书交给了彭洪强,他看过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往公社跑,那脚下生风的模样,按照林爱云的话来说,那就是他媳妇儿当年生娃的时候,都没见他跑那么快。
但是公社那边不可能立马给出结果,大家也只能提心吊胆地等着了,当然提心吊胆的人当中不包括孟青禾,新房那边已经开始修房子了,她得去监工。
她给自己设计了一个第二层带窗的房间,那个格局如果不跟修房子的泥工沟通的话,她怕最后给毁了。
目前为止村子里还没有两层的大砖房,孟家即将成为第一个,村子里不少人都去凑了热闹,每天吃饭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围坐在一起,看着孟家的新房拔地而起。
新房的位置处在村子中间的位置,总之地理条件还是非常好的,依山傍水,出门没多远就有口井,挑水打水都方便,周围的邻居也都是和善好相处的。
肖芸家离他们家就几步路的距离,每次只要孟青禾来监工了,她都会带着小零嘴过来帮忙,别提多积极了。
眼看着孟家的新房子一天天初具雏形,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就免不了去老孟家人的面前阴阳怪气,挖苦他们当初瞎了眼,黑了良心,以至于现在连孩子的清福都享不了,真是作孽。
老孟家的人除了眼红,啥也不好意思当着大家伙的面做,当然也不敢做,他们的名声已经够臭的了,如果再因为这件事让人落了把柄,岂不是别想在村子里混下去了?